“裸體”運動  ——蘭州冬泳三十年

中國甘肅在線蘭州訊（趙小春報道）《蘭州冬泳三十年》主編李勇交給我這本書時，旁邊有人喊了一句：“精溝子運動！”

李勇是資深律師，蘭州市第五屆冬泳協會副主席。他創辦勇盛律師事務所并被冠以終身名譽主任。他有過數次雄辯成功的記錄。對于這聲喊，他自然能夠自如應對。他說：“對的。冬泳的概念是一年四季都在戶外公開水域游泳。男性全身赤裸，唯有短褲是穿著的。” 

公元1989年元旦，天寒地凍。黃河蘭州鐵橋段，數百名只穿短褲的冬泳人舉行冬泳表演，場面十分浩大。有人寫文章描述道：“ 泳者一個個像蛟龍入水，似猛虎下山。把黃河的氣勢和蘭州人的精神，演繹的淋漓盡致。”

黃河磨煉了冬泳人，也自豪了蘭州人。蘭州自古就有冬泳的散兵游勇。自那以后，蘭州正式拉開了冬泳的帷幕。

冰天雪地入骨寒，為什么要冬泳？李勇同志借用美國著名生物學家羅伯特的話說：“人的體溫只要稍微降低一點，就可以降低細胞新陳代謝的速度。降低蛋白質合成的差錯幾率，延緩細胞分裂時間。”

生命科學研究者斯特雷勒等人的研究結果是：“人體的體溫如果降低1—1.7度，壽命則可延長10—30年。”

據統計，全世界壽命長的是愛斯基摩人，短的是非洲人。溫度高，氧化反應速度快。

聽起來有點玄。按照這個邏輯，正常情況下，為了長壽，人類不需要西裝革履長袍馬褂，可以考慮少穿或者不穿衣服！

奧運會終身名譽主席薩馬蘭奇說：“如果一個人能夠堅持十年冬泳運動，他將是意志堅強隊伍的排頭兵，在他從事的任何工作中，將不會有‘困難’二字。”

我終于弄懂了：冬泳是為了多活幾年！是為了成為意志堅強者。真的是好處多多！難怪有那么多人堅持冬泳，難怪蘭州的冬泳隊伍如此龐大！

《蘭州冬泳三十年》圖冊用無可辯駁的圖像和事實告訴我們：冬泳使人身體強壯，延年益壽。還可以砥礪意志，陶冶情操。

在相冊里，我看到了一群生龍活虎、老當益壯、肌肉結實、四肢強健、形體挺拔，具有很強的抵御嚴寒能力的勇敢者。

他們在數九嚴寒躍入冰冷的黃河，讓刺骨的河水激活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釋放壓力，置身于忘我的境地，實現全心身的愉悅。

從這些過往的圖像里，我看到了時光的背影和冬泳者的生活痕跡。圖片記錄了稍縱即逝的瞬間，把彼時的音容笑貌凝固下來。點燃過往的激情，賦予時間以生命。是較為珍貴的時代剪影。圖冊捕捉了冬泳人日常生活的點滴，喚醒我們舊時的記憶，重溫冬泳的感受和認知，更激起對未來生活的向往。

“這些帶著體溫的記憶，是對昨天最好的詮釋，說明這個集體的記憶沒有斷片。”一位冬泳愛好者如斯說。

《蘭州冬泳三十年》具有一定的史料性。它收錄了冬泳使人健康的范例；濃墨重彩了冬泳隊員舍己救人的事跡，匯集了冬泳隊員三十年黃河救人見義勇為名單并給這些英雄冠以“黃河之濱守護神”稱號。我喜歡這種負責任有見地的編輯思想。

當我們花錢花精力編書的時候，我們都應該向司馬遷那樣。編不出《史記》不要緊，但是我們總可以編出類似于《當代中國》這樣記錄人民造福子孫種草種樹建設家園的報告文學系列叢書吧。個人英雄主義和其他淺薄的著書動機，我都嗤之以鼻。我即便是把我學到的知識都爛到肚子里，也不會為歪門邪道裝裱華麗隨意開本華而不實的爛書去唱贊歌！

圖冊里的《黃河救援大事記》一文說：蘭州是一座黃河穿城而過的省會城市，一年四季都有人在黃河岸邊活動。落水者頗多。每當這時，冬泳隊員會義無反顧奮不顧身下水施救。冬天尤其如此。

2007年3月，春寒料峭。在黃河雁灘段，一位身體強壯的年輕女子，步伐堅定意志堅強地步入冰冷的河水。幾步之外就是洶涌澎湃的深水漩渦。體魄一般的冬泳隊員趙訓香見狀，沒有多想。義無反顧，快速入水。使盡全力，奮力將女子帶回岸邊。給女子拍背、控水和施救的過程中，看到女子健壯的體魄，趙訓香的后背還在一陣陣發涼。

我聽說，瀕臨死亡者都會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2015年8月，來自寧夏西吉的小伙子在黃河宋家灘段納涼時落水。由于不識水性，加之在水里長時間掙扎，沒入水面，順流而下。冬泳隊員趙文樵、趙正父子聞訊下水，經過長時間探索和一次次潛入水中打撈，終于施救成功。

我的詩寫得不好：“鐵肩擔道義，舍身忘自己。勇士雙踏浪，深水創奇跡。”  

……

冬泳人的壯舉美不勝舉。多人因此獲得殊榮。

在不完全統計的三十年里，每年都有幾十起救人的凱歌奏起。《蘭州冬泳三十年》里見義勇為名單很詳實，可考。我說點別的。

冬泳人常年戲水于黃河，救人無數。有無數默默無聞的冬泳人，憑借技藝、膽量和仁愛之心，救溺水上岸，勸輕生者回頭。他們都是冒著生命危險的。

因為蘭州人有跳河的傳統。跳河的人多，人員成分復雜。有的人跳下去就不想活著回來。尤其是一些有身份的人，甚至是受到過專門訓練的人。平時生活好，保養的又好。遇到這種人，你不明就里下去施救。他可能會拼命反抗，會和你拼命搏斗。一個因為懼怕人世死心塌地要去見閻王，一個決心拼了老命要救他重走陽關道。兩個極其極端的人在閻王爺的鬼門關前殊死搏斗……

咦，想想都瘆得慌。要嚇死人唻。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這種跳河的人還會前赴后繼。還會層出不窮，還會源源不斷。在這里，我只是做個善意的提醒。

被稱為“冬泳達人”的羅福良為這本圖冊題記：“黃河上第一把冬泳的薪火蘭州”。他的意思可能是說：蘭州，（燃起了）黃河上（游）第一把冬泳的薪火。他把主語放最后了，用的是英語里的倒裝句。這可能是作者留學或者使用英語太久了的緣故。

李勇在這本圖冊的《跋》里寫道：“閑暇時捧一本《蘭州冬泳三十年》相冊，端一杯茗茶，品人生五味，憶冬泳人昨日的輝煌。當我們垂垂老矣的時候，自豪地對身邊的人說：‘我是冬泳人’！”

爽氣！

冬泳事業不需要我的祝福，在溫飽階層的人們日益注重健康的今天，它會星火燎原蒸蒸日上！

作者：郭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