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曼玉曾做客《魯豫有約》
10月30日,《奔跑吧兄弟》首播,十小時內網播量過億,五十城收視率幾近破四。和跑男同頻的好聲音今年已到第四季,但單期城市網收視率基本維持在4個百分點以上,收官之作收視率高達6.8個百分點。這個數字對如今的訪談類節目來說,更像是天方夜譚。
大多訪談類節目的收視率在0.25-0.4的百分比徘徊,單期點播量很少能破百萬,有時竟能跌到十萬以下。《楊瀾訪談錄》、《魯豫有約》等也在其中,不能幸免。《金星秀》是訪談類節目中的異類,其收視率經常能達到1個百分點以上。這個數據雖然和大火的真人秀還有一定差距,但考慮到小棚制作的成本問題,其回報率未必輸給真人秀。
這是一個產品的時代,得觀眾者得天下,真人秀節目準確切中觀眾的興奮點,在電視節目的博弈中取得了壓倒性勝利。傳統電視訪談類節目的收視率下跌,未必是藝術的失敗,但在產品上肯定是不成功的。《金星秀》在整個行業寒冬的時代取得了成功,是互聯網產品的一大勝利。
搜索訪談節目,隨后跟隨的詞條便是衰落。事實上,這類訪談類節目一般專指《魯豫有約》等如今仍活躍在熒幕但收視率下滑的老牌電視訪談類節目。
訪談類節目最初的定位是高端文化訪談,明明白白地告訴觀眾“我是藝術”。但事實上,文化產品這個概念雖然在這個時代才有了準確定義,卻早在以往的訪談類節目中便初露端倪。不過那時的產品有個前綴,叫藝術產品。
《魯豫有約》并非沒有輝煌過。魯豫在2005年中國電視節目榜中,奪取年度節目主持人及最佳談話類節目主持人兩項大獎,風頭一時無二。也是在2005年,《藝術人生》開始走下坡路。2005年初,主持人朱軍和馮鞏一起登上春晚表演節目,那句著名的對訪談類節目的調侃,就是出自馮鞏之口,“就四招,套近乎,憶童年,拿照片,把情煽”。馮鞏的調侃為《藝術人生》的衰落原因下了一個注腳,其衰落表明了觀眾對這種形式的厭煩。套用今天的定義,這是說教類雞湯產品的失敗。
《藝術人生》之前火的是《實話實說》,從1996年開播到2000年是《實話實說》的鼎盛時期,其平均收視率竟高達4個百分點。實話實話的衰落和《藝術人生》的開門紅,其實是一種象征,標志著平民類話題節目對名人類故事節目的潰敗。通俗點就是,是平民類產品內容敗給了明星類產品內容。而《藝術人生》被觀眾拋棄,則意味著觀眾們開始拒絕雞湯式說教,向故事性講述傾斜。這標志著觀眾對產品形式的需要發生了改變。每一類訪談類節目的倒掉,都與觀眾欣賞方式的轉變息息相關。
《藝術人生》的衰敗,并沒有引起訪談類節目的集體恐慌。因為《藝術人生》之后,還有《楊瀾訪談錄》、《超級訪問》、《魯豫有約》等節目接檔。訪談類節目走向衰落的話題在2009年開始發酵,繼而引起整個行業反思。而這個事件的導火索便是《魯豫有約》。當時整個訪談類節目的收視率都在下降,《魯豫有約》雖然也在降,但仍是整個類型節目的領頭羊。網上對魯豫的討論開始從褒獎走向調侃,有好事者甚至專門整理出了魯豫的語錄,脫離語境聲討魯豫的不專業。這種討論不只是在網上,《南方日報》在探討訪談類節目的困境時,特地為魯豫保留了一個版面。
行業內關于訪談類節目衰落的原因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首先,就是大量同質類產品的出現,據不完全統計,市面上共有150個訪談類節目,且還在增多。同樣的產品,收視群體是一定的,那觀眾一定會被分流,被大量分流后的數據很難好看。其次就是內容上的一成不變,觀眾喜歡看明星訪談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滿足對于公眾人物隱私的窺探欲。然而,鐵打的明星,流水的訪談節目。目前還活躍在電視熒屏上的明星們那些背后的故事基本已是人盡皆知。在這種挖無可挖的情況下,難免會同一話題反復炒,讓節目變得索然無味。再次就是訪談節目的尺度問題。對于一些敏感性問題,主持人不敢問。這就造成了觀眾不愿看的總是聊,觀眾想要看的聊不了。長此以往,收視率很難不下降。最后,觀眾對于訪談這種對聊形式已經失去了新鮮感,他們渴望新的節目形式。
每一次收視率的重新洗盤,都意味著觀眾喜好的改變。觀眾已經厭倦了這種產品形式,他們渴望新的產品形式或內容。新形式、高成本、大制作真人秀節目的出現滿足了觀眾的需求,真人秀“大片時代”在給觀眾帶來全新視聽體驗的同時,也實現了觀眾更深層次了解明星的要求。當觀眾的情感被滿足的時候,真人秀節目的高收視率就出現了。但真人秀節目并非與訪談類節目完全對立,它自有其存在空間。
訪談原因之所以衰而不絕,作為一個產品勢必有它的不可或缺性。首先,訪談類節目是一個電視臺的格調和情懷的體現,其存在是必須的,甚至可以不計營收。其次,明星嘉賓對訪談類節目也有著要求,他們需要一個宣傳的渠道,快樂大本的宣傳形式不能讓所有人都能適應或者渠道遠不夠滿足嘉賓需求。 除了訪談類節目的必要性之外,其低成本也具有容易復制性。與真人秀節目不同的是,電視臺可以輸得起。輸了,成本不值一提;而贏了,便是以小博大的典型案例。
訪談節目的衰落在被普遍討論的同時,訪談類節目繼續遍地開花。《詠樂匯》在2008年開播,但隨即在兩年后停播;2009年,主持《超級訪問》的李靜開了一檔新節目——《非常靜距離》,李靜開始離開戴軍,做起了自己的品牌。此后,除電視臺繼續開發訪談類節目外,門戶網站也開始打起明星訪談類節目的主意,但具有影響力的節目品牌并沒有出現,訪談類節目走入絕境的聲音不絕于耳。
金星的成功是訪談類節目的一次有效嘗試。《金星秀》的成功其實是互聯網模式的成功。盡管它的播出平臺仍然是傳統電視臺,但實際上是互聯網思維,其受眾也大多為互聯網主流用戶。它取材于網絡,立足于網民立場,通過網絡進行二次傳播,擴大影響力。觀眾的口味一直在變化,從說教式雞湯到講故事再到真性情有態度。金星的語言方式恰如其分地迎合了當今主要消費需要,即足夠直白和犀利。但其所謂的有態度其實本質上是對大多數網民立場的迎合。在這種層面上,金星更類似于一個產品經理,而不是一個主持人。
金星的成功經驗,并不適合完全復制粘貼。一個金星的收視率是一個百分點,十個金星的收視率也可能只有一個百分點。多利羊只活了六歲,一味克隆復制并不會有什么好下場。但有一點永遠不會錯,就是滿足觀眾。有些人喜歡把滿足說成迎合,這更類似一種吃不著葡萄嫌葡萄酸的心理。吃不著的葡萄,非但不會覺得它酸,相反可能會覺得它很甜。電視節目本來就是一種大眾文化,嫌棄大眾欣賞品味本身就背離了電視節目的初衷,當然這很可能是一種借口。觀眾的品味是可以被培養的,但前提是你得留住觀眾。
在當今時代,電視節目更像是一種產品,把它當作藝術也未嘗不可,但這意味著你很可能要和收視率揮手告別。《藝術人生》單只藝術二字在今天就是一個被調侃的對象。現今,如果你稱一個年紀尚輕的明星或導演是“藝術家”,更像是嘲笑他做作且不接地氣;但如果你稱他“產品經理”,這就等于夸他識實務、接地氣、理解觀眾需求,還很懂宣傳、營銷、衍生品開發。在熱情擁抱觀眾的同時,以更大的熱情迎接鈔票。產品要想激發觀眾的購買欲,就必須有自己的特點。有節目販賣內容,有節目販賣品牌,還有一些節目販賣服務。好的節目至少能給觀眾提供一點。
一個受歡迎的產品一大競爭力就是實時性,但傳統類節目談論的話題已經過時了,這就失去了收視的迫切性。新鮮人物難找,一年內涌現的小鮮肉和網紅話題人物屈指可數,把一切希望寄托在嘉賓上,是不可能也是不現實的。從舊人物上尋找新話題或者跟隨熱點話題才是訪談類節目未來的新出路。訪談類節目要想產生討論進行二次傳播,必須具有新聞時效性,而不是炒冷飯。
如果說內容是基石的話,那品牌所衍生出來的價值,看看那些奢侈品就知道了。訪談類節目往往是最帶有主持人個人印記的,但這些品牌印記觀眾現在并不買賬。與以前的沉穩內斂不同,時下的觀眾更喜歡有態度。態度即品牌,也是區別于其他同類產品的標志。
從藝術到產品的過渡是艱難的,但傳統訪談類節目都在做嘗試。《藝術人生》請來了謝娜來專攻青少年市場,《楊瀾訪談錄》不甘做一個單純的人物訪談節目而談起了人生哲學,力圖做產品形式的革新,改版后的節目名是《楊瀾訪談錄.人生相對論》,但內容實質上是換湯不換藥。
《魯豫有約》的嘗試是全方位的,從品牌到內容再到服務。《魯豫有約》一直在改變,通俗點說就是太能折騰了,從湖南臺到安徽臺,從安徽臺現在又到旅游衛視。一個產品的需求人群是特定的,變換平臺事實上是在尋找自己的目標受眾群體。2015年,《魯豫有約》落戶旅游衛視,他們的目標客戶群體也最終鎖定在18-35歲的都市年輕女性。在對節目內容尋求改變的同時,他們將目標鎖定在了新媒體,意圖對受眾提供全方位的內容與服務。
從4:3到16:9再到3/5寸的手機屏幕,《魯豫有約》決定推出一個輕熟女垂直生活社區《豫薦》,意在做一個溫暖有力量的生活分享平臺。從提供內容到輸出實質性的產品,這是傳統電視類訪談節目在互聯網業的首次嘗試。
一檔節目或者一件產品,一般不是跌倒在絕境,而是十字路口。從《魯豫有約》發布的時間來看,不難看出《魯豫有約》破釜沉舟的心態。在電商廝殺的雙十一前夕,《魯豫有約》微信公眾號選擇正式發布上線。這種姿態其實和《魯豫有約》的處境很像,在絕境中謀生存,在真人秀節目和大量新興訪談類節目的沖擊下強占一席之地,其難度比與各大電商的廝殺要難得多。
《魯豫有約》微信公眾號將正式在11月10號正式上線發布,這只是魯豫有約在互聯網沖擊下改變的第一步。未來何去何從,沒有人能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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