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救贖》——作者:羅曼麗
在這個年紀,我們的神經是敏感的;我們的記憶是清晰的;我們的感情是充沛的;我們的每一道傷口會流出熱血。人們都說年輕是一個人最好的時期。我想說年輕自然是好,但思想閱歷不夠成熟的情況下,也能置入萬丈深淵;面對困境挫折,還不能坦然面對。最后,那些苦難和不堪之所以堅持下來,那得感謝自己有足夠的勇氣忍受。不止是這樣,我深知如果心靈足夠高貴,即使遭遇最悲慘的災難,仍能自強不息。
八月中旬,當時的我從蘭一出來,心情恰似那幾日的天氣,暴雨來臨。我身邊的他也一樣,但他更像一輛裝運的貨車,承載滿滿依舊奮力前行。他看到我當時的樣子,也顧及我的心情,所以想著帶我出去旅游。第二天他聯系好姐夫一家,裝備好行李后,我們啟程了。車子載著我們暫離了繁鬧的市區,往高速的方向行進,最后駛上京藏高速。這時的我,怎知前方的風景迷人!怎知那一方凈土會讓我“重生”。
車以限定的速度一直行駛著,我慢慢開始伸直腰,因為窗外的一切畢竟是我沒有見到過的。哪怕是一草一木,一山一河,都能夠吸引我的眼球,也能真真切切走進我的內心。你會覺得世上所有的福氣,都是一點一滴積攢的善意,那一花一木好像都在對著你微笑。
前方有服務區,大家提議稍停歇息。姐姐和姐夫帶著寶貝去了超市,我依舊坐在車里。而他正好開車到旁邊加油站,加滿一箱汽油后我們繼續向前行駛,車子補充了能量似乎跑得更快了。我們一路向西,車內的聊天聲、寶貝的陣陣歡呼聲、些許被掩蓋了的歌曲聲,和當時的我一樣:內心涌動,但總感覺使不上勁。
聽到導航前方行駛路線塔爾寺,我才從“睡夢”里醒來。旅游區,畢竟監管嚴格,一欄一車,一人一通道。車不能再向前,于是我們下車步行。我跟著他們通過檢票口,看著遠處的人群熙熙攘攘,便覺著天旋地轉。緩過神,我看到在檢票口陸陸續續有車輛進入。為了當時不爭氣的身體少走一些路程,我便問旁邊的保安大叔怎么我們的車不能開進來?祥和的一句“因為他們半路提前下車去買票再上車有票開進去不易混淆。”原來是一位喇嘛,這是我說的第一句話,得到的竟然是一位喇嘛的回應。
跟隨他們走了大慨三公里,感覺再多挪一步我都能倒下。往常愛干凈的我顧不了這些,蒙頭坐在路邊石頭上。我的外甥可機靈了,走在前面的他跑過來拉著我的手說:“姨姨走。”寶貝圓乎乎的小手貼在我的手心,似乎一股力量從我的手心傳送到身體。停留了幾分鐘后,我再次拖著無力的身子繼續出發。于是才會有下面的觸動心靈的場面。走進一座又一座的殿宇,抬頭好多的佛,周圍也有好多的人。他們仰頭,雙手合十,繞著殿宇走一圈。人太多,我拽著他的衣角,緊緊跟在他們身后。此刻,寶貝從他爸爸的懷里溜下來,走進圍欄,在地上學著大人的模樣拜起佛來。前面連著幾尊佛像,寶貝一一跪拜,看著寶貝的舉動,我心中隱隱作痛。站在寶貝跟前的一位喇嘛意味深長地笑著。都說人之初,性本善。我被寶貝的“善”和“真”所感動,于是雙手合十,仰頭看著那些佛也一一作禮。當時走半步,停三步的,比肩接踵。往常的我會因為人多而煩躁,但現在任憑周圍的人將我擠左,擠右,擠得氣喘吁吁,我都能夠忍耐。因為佛講一個“忍”字。
走完一圈又來到大殿前面,他拉著我直接進入圍欄。五十元買了一個蠟燭,說讓我供于佛前,另外還有十元的許愿錢。我將蠟燭點燃,雙手舉過頭頂,淚眼汪汪,我閉眼沉靜,但就是不知從何許愿。但我終于體會到了那方凈土中正真的“善”與“真”。一個虔誠的地方,就這塊凈土,足以治愈一切。人啊,真的不必在意生活的恩恩怨怨,也沒必要為偶爾的艱難苦惱不堪。
大概晚上八點,我們回到西寧,一起吃完飯,然后到酒店休息。此時連洗漱的精力沒有,躺床上早已入睡,醒來已是第二天早晨。一縷陽光透過那層白紗簾照進來。我走過去打開窗戶,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好久沒聞到雨后這種潮濕的氣息了。接著我洗漱去了,沖完澡,換上新的衣服,站在鏡子前淡淡的涂抹些口紅,終于有了些精氣神。我收拾完叫醒他后,去了隔壁姐姐房間,門半合,我推門便進去了:寶貝背著書包,一身帥氣的棒球服。眼見我進去,馬上一個“奧特曼變身”的動作,叫我怎么不疼他!寶貝問姨夫呢?于是我帶著寶貝去找姨夫。到房子前寶貝拍門叫“姨夫?姨夫?”懶懶散散的姨夫慢吞吞的開了門,接著抱著寶貝進了屋。此時,我站在門口,陽光折射過來,刺的眼睛疼。看著他們嬉鬧的場景,鼻子也酸酸的,但心里覺得甜蜜。因為我慢慢感覺到做媽媽的幸福。
隨后我們出去簡單吃了個早餐,上車繼續前行。一路再困,眼睛也不舍得閉上:一來他在開車,難免擔心;二來景色更加迷人。車內也由此熱鬧起來:一半源于寶貝,一半源于窗外風景。聽他們說從早上十點到現在還沿著湖邊行駛,已經下午三點多。我這才知道,原來他們的下一站是想環湖一圈。這便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吧,女人會選一美景拍三兩張照片便滿意,而男人就算是旅游也有他們的好奇心,他們更愿意探索更多。
越走草原越深,越走海拔越高。羊群成對,牦牛成群,馬兒似乎溫順些,并沒有我想象中馳騁草原的野性。放眼望去黑白相見地點綴著一望無際的草原。車內也逐漸變冷,我們也都添了衣服。
就在不遠處我們看到有家館子,大概是在古時候稱作驛站吧。我們把車停在路邊便往餐館走去。在餐桌上點了當地特色“炕鍋肉”,實在美味!他為了讓我補身體,一直夾肉給我吃,而我一直照顧寶貝吃飯。這幾日吃飯的時候都是我先看著寶貝吃完我再吃的。之后的每餐我已經習慣性的先照顧他吃。
邊吃我邊問:“寶貝書包是誰買的?”
寶貝說:“媽媽。”
我說:“媽媽?那小姨也是媽媽嗎?”
寶貝嘻嘻哈哈的說:“嗯。”接著,寶貝左邊看了看媽媽,右邊看了看我,自豪地搖著他的小身板歡呼起來,說:“兩個媽媽!”不得不說,這種幸福和歡樂除非親身感受了才有體會。
青綠的草原蜿蜒向遠處,漸漸被一條曲線所阻止了。深藍的天空,無盡的白云。空曠而深遠的背景,一群牦牛橫穿馬路,車輛停靠。慢慢的它的頭朝著車窗靠過來了,近距離觀察它,碩大的身體,黑黃蓬松的毛,四肢粗壯,它眼睛圓溜溜的,很大。向對面的車窗望去,陽光有些被云層遮擋了,光線昏暗,牦牛的身影投射在草原,灰黑中夾雜著幾絲青綠的草。
到了傍晚,我們依舊貪玩在湖邊。一片一片的狼毒花,一片片菜籽花,還有浪漫的薰衣草盛開在湖邊。馬兒時而低頭啃啃青草,時而悠閑的眺望遠處。也見幾只小羊在湖邊嬉戲。 車內我和寶貝說著話,他的聲音奶聲奶氣的,他的小手撥弄著我的鼻子,他的臉和嘴巴貼近我的臉頰。一幕幕好像觸及到了我內心最柔軟的地方。最柔軟的地方似乎又有股力量讓我變得堅強起來。
車在湖邊緩緩向前行駛著,我望著遠處的山峰,山相處在云里,很和諧。好像只要你爬到峰頂就能接觸到云彩。再向前走便看到頂峰的片片雪地,仿佛山的那邊就是漫天飛雪。我的心緊緊與它們相貼著。
讓我想起曾經看書讀到的一段話:我所理解的空,并不是一無所有,而是我們所抓住所擁有的事物是能讓身心恬淡澄凈的,或者說是一種內心清凈成空的屬性狀態,不把時間庸碌的瑣事掛在心頭,也不執念已經過去了的事物。能以通徹沉潛的清空狀態來審視當下,珍惜當下。我身臨其境,仿佛看淡一切紅塵往事。我多想久居這里,溫柔的陽光,微微的清風,有愛的人陪伴。草木搭建一間小屋,種一片狼毒花,拉著一匹身棕白毛的馬兒看日出,傍晚我們一起坐在湖邊……
但一切似乎太過理想,此刻,我抱著熟睡的寶貝,對著窗外沉思:我們從出生起,就注定不可抗拒地卷入這大大的茫然中。我們尋尋覓覓,苦苦思索,時而感覺命運不公。但這一趟不虛此行,我放空自己,通過自己慢慢的沉淀,眼前的黑不再是黑。我把不堪和苦難永久的埋葬在這片純凈,神圣的土地里,愿你從此安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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