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莊 石鼓山北嶺 1974年每個人對“意”的認知是不一樣的,高手與低手眼里的“意”完全是兩碼事。意到便可倡導的是一種自由的創作心態,更是一種衡量中國畫藝術水準的標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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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意到便可)
陳子莊 石鼓山北嶺 1974年
每個人對“意”的認知是不一樣的,高手與低手眼里的“意”完全是兩碼事。意到便可倡導的是一種自由的創作心態,更是一種衡量中國畫藝術水準的標尺。
沒有趣味、缺乏意境的畫在中國畫領域是不上品的。石濤作品的質量在四僧里不算最好的,但絕對是最生機盎然的,主要是意思到了,忽略小的,抓住了大關系,所以意境特別。自然界不可能像修剪過的園林一樣那么規則,自然本身是有無限生趣的,畫為何不能?我想石壺、石魯、包括傅抱石的畫,都是從“意”出發,刻意忘技,才獲得了接近自然本質的天趣。
前幾年歐洲博物館跑得比較多,發現西方當代繪畫里抽象表現主義是很講“意到便可”的。其中做得最好的是美國的湯布利和菲利普·古斯通,看他倆的畫和看最好的國畫是沒有區別的,只不過材料不一樣而已。看來他們與許多歐美大師一樣是懂得繪畫的最高妙境的,一味涂鴉的巴斯奎特就顯得弱一些,所以光靠才情顯然不夠,涂是涂了,也充分自由了,但算不上最好,因為意還沒真正到。意不到筆就不會到,意到筆可以不到,意到筆也到反而沒有意到筆不到好玩。畫面恰到好處的“到”了就算大師了。
“意到便可”說的是把握度的問題,這個意到底是什么?每個人的認知是不一樣的,高手與低手眼里的“意”完全是兩碼事。意到便可倡導的是一種自由的創作心態,更是一種衡量中國畫藝術水準的標尺。
畫中國畫既是個苦活,也是個智慧的活,走錯了路會很累,走對了路一身通透一生受益。智慧在于對意會的理解。
敏銳性對藝術是好事。最好的中國畫有一種不易被人察覺的鈍感力,表面看不出機樞,在展覽里甚至不為人注意。真正懂畫的人是不會被表面絢爛美妙的畫面所迷惑的,而是一眼就能看到畫背后的意味以及畫家的修養程度。不懂畫的人常為技術層面的效果折服,常為畫家畫外的故事所一葉障目。為什么有的好畫一開始看不會覺得是好畫,看多了覺得才是好畫,好畫是百看不厭的,如陳年之酒,時間越長越散發無窮的魅力;為什么有的差畫一開始感覺是好畫,看久了反而索然無味?差畫明顯的特質是搔首弄姿投俗人所好,時間長了就成了垃圾。
大寫意尤其需要敏銳性,要學習青藤、八大、白石那種大開大合又經得起反復推敲的凝澀力。中國畫講究的是似與不似、收與不收、放與不放,恰到好處才妙不可言。當年程十發先生一直強調“意到便可”也是這個意思,意到便可看似隨意方便之事,于繪畫實際是很高的一個要求。莫奈、馬蒂斯為什么好?徐渭、八大為什么好?好在哪里?因為都是意到便可的典范,做到了意到便可,所以是大師。做到意到便可、判斷意到便可,都需要敏銳性,這種敏銳性的煥發是需要長期學識和修養沉淀的。
當今中國畫壇有些作品雕飾過度,非常不好玩,也有縱肆狂放乃至漫無法度號稱大寫意的作品,滿紙烏煙瘴氣。質粗而心細,看上去粗,實則是細,這才是藝術的高境界。青藤八大、白石賓虹的畫,不懂的人不敏感的人一開始是排斥的,或可能一輩子也是看不懂的。別看一些貌似大師的畫家酒席上江湖豪氣甚濃,一旦面對宣紙便繡起花來,不懂就是不懂,氣場營造得再強也是白搭,與藝術沒有什么關系。當代繪畫一味講效果講力度也是走不遠的,只看表面不從內功解決問題是沒有前途的。(來源:美術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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